致癌綠牡蠣
環境毒物汙染食物的公安事件,除了發生在中國,台灣也曾經有過類似的事件,讓大家記憶猶新,更引發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何者孰重的論爭。隨著台灣工業發展、人口增加,工廠廢水、家庭污水、畜牧廢水等各種污染,最後都進入大海,台灣沿海環境快速惡化,沿海養殖漁業受到嚴重衝擊,各種水產安全的問題,層出不窮,影響國人的健康。
二仁溪綠牡蠣事件
民國七十五年在台南二仁溪發生一件環保的大事情:綠牡蠣事件。二仁溪一直是環保議題中惡名昭彰的問題學生,是歷年來台灣河川水質調查中污染程度最嚴重的河川。二仁溪發源於高雄縣內門鄉木柵山豬湖,流經高雄縣、台南縣及台南市,在高雄茄萣的白砂崙北方流入台灣海峽。
流域面積達350平方公里,主流長度63.17公里。支流河川包括左岸有崇德溪、山河壽溪、牛稠埔溪,右岸為松子角溪、 深坑子溪、港尾溝溪、三爺宮溪等,主支流域遍及內門、龍崎、田寮、關廟、歸仁、路竹、湖內、仁德、灣裡、茄萣等鄉鎮,流域人口約為二十六萬人。二仁溪的主要功能為灌溉、提供工業用水及排洪。
牡蠣有吸收重金屬的特性
為什麼二仁溪河口的養殖牡蠣會變綠呢?主要原因源自二仁溪下游主流及支流三爺宮溪流經的工廠及工業區,如台南灣裡地區、仁德及歸仁鄉的工廠、仁德工業區及保安工業區。廢五金業者焚燒廢五金及利用鹽酸、硫酸、硝酸等強酸洗廢五金,而使用過的廢酸液中含有高濃度的重金屬,沒有經過處理就排入二仁溪中,隨著溪水流到海裡,因為牡蠣具有吸收重金屬的生物特性,於是在出海口附近養殖的牡蠣就大量吸收『銅離子』後,體內蓄積高量的銅,顏色轉變成綠色,被稱之為「綠牡蠣」。
長期食用綠牡蠣有致癌的危險
二仁溪河川污染由來已久,其所造成的影響包括污染物質可能侵入、滲透下游兩岸地下層土壤,尤其是重金屬物質。河岸之魚塭業者為取水方便,亦可能取用二仁溪已遭污染的溪水供養殖用。隨著海水潮流,二仁溪水至出海口流放可達上下長寬至少五公里處,在春夏污染物質將北漂而影響黃金海岸遊憩區的海水品質;河口附近海域原有養蚵、鰻苗、文蛤也幾乎完全消失。根據醫學研究,長期食用綠牡蠣有致癌的危險,政府收購銷毀後,二仁溪口從此禁養牡蠣。
然而綠牡蠣事件並沒有因此在台灣絕跡,二十年後,新竹市香山沿海也步入同樣的後塵。
健忘的民眾使環境污染更嚴重
民國九十年,學者發表在國外期刊的論文,被媒體引述成吃台灣牡蠣會致癌的報導,造成牡蠣價格崩盤。各地蚵農群情激憤,為了挽救消費者的信心,政府首長偕同民意代表生吃牡蠣的場景在各地上演,用非理性的方式宣誓牡蠣沒有被汙染,而不正視環境汙染的嚴重性。但是民眾是健忘的,綠牡蠣致癌風波隨著時間慢慢被遺忘。
香山牡蠣嚴重的銅汙染
這種鴕鳥心態,使得在民國九十三年又再次爆發綠牡蠣事件。清大化學系教授凌永健等人在國際期刊發表香山牡蠣受到嚴重的銅汙染。多位學者經過十多年的研究香山海山漁港一帶,工業廢水汙染香山濕地上廣大的蚵田,造成和電鍍公司雲集的台南二仁溪類似的效應。
重金屬銅會造成消化系統傷害
台大海洋研究所監測新竹香山海域的牡蠣,發現香山牡蠣含銅的濃度創下有史以來最高紀錄,每公斤約有1202毫克,是國內其他地區的十到數百倍,更是國際平均值的40倍,香山海域水污染情況簡直就像礦區的洗礦廢水一樣,濃度高得嚇人。根據文獻,重金屬銅對於低等生物的危害性相當大,而成人每日如果攝食超過一百毫克以上,消化系統就可能受到傷害。
不少牡蠣累積重金屬,變成綠牡蠣,竹科園區和香山工業園區排放廢水,可能是綠牡蠣的元凶。綠牡蠣竹科園區和香山工業園區將廢水排放至客雅溪,造成新竹市香山海山漁港一帶近二百公頃蚵田遭受重金屬汙染。竹科一下子成為眾矢之地,有人笑稱新竹有兩科,除了竹科還有香山綠蚵,不過對蚵農來說,香山綠蚵這名號,實在很沉重。
受污染的牡礪含大量重金屬
當時為了顧及工業的發展,政府並不願意承認此一汙染議題,當時的新竹環保局的檢測結果報告表示排放廢水的監測數據,尤其是銅和鋅的部分,和歷年相比並沒有特別升高的情形。事實上,現行工業廢水排放標準無法防制水體累積銅的問題,國內合法排放的廢水在進入河川水體後,經年的成為灌溉及養殖用水來源,造成下游土壤及水產的重金屬汙染。然而經漁業署委託學者檢驗,終於民國九十四年宣布,香山牡蠣確實受到重金屬污染,全數收購綠牡蠣,杜絕流入市面,以避免影響其他縣市的牡蠣市場。同時,此地區已不適合從事養殖業,規劃香山海岸全面停養的方案,提出清除蚵架或按價收購的具體建議方案,希望一次解決綠牡蠣問題。
工業發展 or環境污染
然而銷毀或停養牡蠣的方案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應該及早進行重金屬污染累積之風險評估,才能找出正確的因應之道。因為綠牡蠣事件只是冰山一角,根據高雄海洋技術學院)受託在客雅溪出海口與週邊海域的調查,除了銅污染還檢測出有鎘、鉛污染等問題。環境污染導致一片高生產力的海岸被放棄,蚵農失去長久互動的大海,這是工業發展的必然代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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